不是草药,我说不好那是什么,大概是草木灰煮水,再宰一头羊放血,羊死了,就把病魔带走了。”
乌都把自己的小细胳膊凑到他旁边,比了比,不过晏少昰两根手指粗。
这具身体太虚弱了,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他的命。
“我总是病啊病,一个月病两回,耶律烈养自己娃娃都养死了好几个,何况一个没爹没娘的我。我就天天吃肉蛋奶,努力补身体,可吃了那么多肉,还是细胳膊细腿的。”
起初,晏少昰挟笑听着,后来渐渐笑不出了。
乌都说“我知道草原的形势是什么样,我也知道咱们边关在打仗,战况不太好”
“耶律烈总是骂元人坏,打仗不讲道义,从兵到将都是坏种,骂了也没用,蒙古兵太厉害了。”
“可每一次蒙古兵追杀他,耶律烈都能恰到好处地逃走,因为他有探子,他有几千个探子,草原上每个小部族里都有他的眼线,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耳朵里。”
“殿下你没有探子,就形同没有眼睛我想,我还是去竞聘大萨满,做您的耳目,给您传消息吧。”
晏少昰蓦地抬眼,心尖狠狠一缩,似戳进一根针,泛开细细密密的疼。
从兵家谋略说,他早知道什么是最好的破局之法,影卫知道,耶律烈也知道,只是他们所有人全闭紧了嘴,一字没提。
几万元兵从北面踏江而来,围了镇子,整个托克托县都成了插翅难飞的绝地。
胜州形势不明,可元军敢纵深直入,胜州必定已有失地。此时要调大军来援,势必要动大同的布防,而一旦大军来援,炮头直指这么一座小镇,元兵一想便知二官镇上有身份极贵重的人,那又是另一重危境了。
最好的办法,就是让这个能掐会算的大灵童被萨满族带走,瞬息可解危局。
可让一个小孩破局,是无耻,是丢人,甭管他是不是有一个成年的灵魂。阴险奸猾如耶律烈,都憋着这话没提。
乌都自己提了。
他们各个满心杂念,满腹算计,不如这孩子一双眼通透。
晏少昰沉默着拍拍他的肩,只觉掌下的肩膀羸弱,经不住他一握。
“还没到那时候,再等等。”
“我想了好久的”小孩坐在椅子上没他胸口高,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。
隔日再进镇,这镇子已经大变样了,悄无声息地换了掌权人。主道上有蒙古驻兵,街头街尾都搭了请灵台,摆着猪牛羊供奉,年过半百的巫士双手朝天,唱着请灵曲。
“吽祢达垢吽祢达垢,辛达瓦”
曲调悠扬,乍一听像是牧歌,实则最古老的教义里野蛮亘生。
满城缟素,目之所及全是白衣黑帽,白旗,这在他们眼中最不吉的颜色,却是草原百姓眼中天地的颜色,白日黑土,白山黑水,是万千事物最吉祥的颜色。
遍街处处都是祭天的索伦杆,细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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