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恨得咬牙,阴沉着脸。
他说“谢家满门名将,老将还没归隐,嫡孙就站上了太和殿,一家三代同朝为官,不知避嫌,枉为人臣。谢家站在老大那头,舅父却是一个文官,我如何能不受掣肘”
长公主便当真上了心,去校场上瞧谢家那孙子。
去时,他正与人比武金吾卫啊,皇帝跟前的亲卫军,卫所里头多少小将都是被父辈填塞进来的银枪蜡头,他却能文能武的,起了个风流蕴藉的名儿,叫“谢蕴”。
提前想好的刁难没下得去手,长公主想此人非宵小之辈,不该愚弄他。
那时仗着年少,爱与恨都来得直白坦率,心悦一个人,远远比厌恶一个人更快。
父皇亲自指了婚,出嫁时候十里红妆,从东华门到升平坊多远啊,漆成大红的玉辂还没出宫门,打头的嫁妆已经走到公主府去了。
那段美梦总是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,吝啬得很,连谢蕴的脸也始终蒙着雾。
然后,就是后半场噩梦了。
重阳宴上,她絮絮叨叨说起好些旧事,把血缘亲情里余下的那一点甜味,细细咂摸完了,才道。
“我出降谢家后,老二与谢氏便离了心,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你可你总疑心谢家跟老二私下勾结,即便老二已经就了藩,你也疑心他会回来夺你身上的四龙袍。”
“渐渐的,也跟皇姐生分了,再不与我说政事上的烦忧。”
皇上没吭声。
长公主问“当年盛夏,父皇率众嫔去承德避暑,是皇弟你提议的,是也不是”
皇上阖眼,没敢看她。
她便又问“老四起兵叛乱是真,这我猜得到,老四一向不服你,承德离他藩地那么近,他总要搏一搏的可谢国公勾结叛党,是真的么”
皇上不答。
“那时老二在蓟州,离得最近,率兵救驾,半道儿上被乱箭射瞎了一只眼。我死活想不通,凭虚沟那荒郊野岭的地儿,出蓟州城仅仅十里地,怎么会有伏兵深入腹地,埋到他眼皮子底下去”
没人理她,长公主便自言自语。
“二弟瞎了一只眼,四弟被斩于承德,父皇震怒,催着五弟就藩四川。小六是个肥头大耳的废物,小七年少嫖妓,伤了肾气,子息艰难。”
“你算得可真准。”
“谢家全家倾覆,翁公上刑场前说,谢家满门忠烈,二百年的开国勋府,怎会谋逆翁公说,那时分明有一道密诏,由传令兵从承德急送回京,要谢家点兵封锁京城九门,谨防内乱。”
“翁公于是照做。可事成之后,那道盖了父皇玺印的密诏,却不见了,我翻遍整个谢府,也没找着。”
“于是这么多年,我一直以为那是翁公的脱罪之词。”
她这弟弟终于是开了口,只叹了一声“皇姐,你不该嫁他。”
太后闭上眼,念起了一段大悲咒。
这名为“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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